老虎機：漂在越南（二）

为了续签，柬国“一日游”

转眼已经来胡志明三个月了，商务签证快到期了。

之前联系的中介公司说最近两天新签证会寄到公司，必须出境一次再进来。因为当时国内还在封控中，从境外回国还需隔离，所以最简单、经济的出入境方式就是从胡志明坐车到邻国柬埔寨囗岸木牌，由中介公司派人带过关再入境，当天即可来回，无需过夜，也是中国外派人员说的“一日游”。

于是确定了行程，准备一收到新签证就出境。

因为签证还有3日到期，所以跟中介约了10月2日早上去木牌过关。如果逾期不出，越南公安会要求缴纳不菲的罚款，逾期太久还会被列入黑名单，影响下次入境。听说逾期一天罚5百万盾（约1500元人民币），所以还是要遵纪守法，不能跟钱过不去。

木牌口岸

10月2日早上7：00，老老实实坐上了中介公司的大巴出发，过了将近3小时抵达木牌。出越南关手续简单，由中介带队，一行20来人鱼贯出境。

到了柬埔寨入境处，中介把一叠护照和一个牛皮信封放到窗口上，跟窗口官员聊了几句，官员就把护照连同牛皮信封一起带上，离开柜台到了旁边的小房间，我们则被安排在大厅散坐。

过了约莫40分钟，中介发回护照，让我们排队入境木牌，此时的护照内页多了一个柬埔寨单次入境签证，有效期一个月。入境木牌后，还需等中午柬国阿sir午餐后才能放行，于是在闷热和无聊中瞎等。

又过了约1小时30分钟，只见一黑壮柬国移民官把一叠护照还给中介，大家如释重负起身排队入境越南，又花了半小时，全部人员过境登大巴返回胡志明。

从早上7：00出发，到下午4：30左右归程，算是一日游完成，新签证生效。

夜校见闻

这厢，由于日常工作生活已基本安顿下来，于是找人介绍了几所学越南语的学校——夜校。反馈很快就有了，我挑了离公寓比较近的胡志明人文大学，每周二、周四晚上7:00-8:45上课。

至于学费，每学年分四次缴纳，每三个月学费为330万盾（900多元人民币），还算便宜。刚好新课程十月中旬开始，于是报了初级班，等待开学。

胡志明人文大学

开学日如期来临。

授课老师名叫阿科，是胡志明当地人，斯斯文文，大约30岁左右。班上同学有10人，4个韩国人、2个日本人、1个阿根廷人、1个菲律宾人，1个哥伦比亚人，还有我。

第一节课，阿科老师简要介绍了越南历史和风土人情，着重说明他的是越南南部口音，与北部不同。因为我们在胡志明，必须讲南部越语，才能让别人听懂，我们也不以为意，但是越南南北的分歧，由此可见一斑。

班上同学中，除了菲律宾同学是女士，其余全部是男士。她名唤依莲（Elaine），是越南一富商为小孩请的保姆，由于该富商和太太不会英文，只好让依莲来学越语以便日常交流。

其余日韩同学都是外派人员，有经理、IT主管，还有做物流的商人，剩下的阿根廷人和哥伦比亚人，都是与越南女孩结婚后留在胡志明生活而前来学习语言的。

越南语发音，共6声，比国语普通话多两声，比广东话少3声，所以会讲广东话和闽南话的人，学越南语发音就相对快些。由于历史原因，越南在中南半岛有“小中华”之称，礼仪风俗、民情习惯的形成，总会受到中华文化的影响。

有关越南历史，最远可追溯到《山海经》中记载的文字：神农氏儿子雄王带队建立越南，中间经历了一千多年与北方大国的摩擦和反摩擦，同时也摩擦了相邻的高棉王朝、竂国及罗，才大致形成了现今版图。

记录这些历史的较原始版本是越南文人用中文写的《大越史记全书》，至今还能在胡志明科技图书馆中读到。

胡志明图书馆中仍可查阅到《大越史记全书》

讲历史伤感情，讲感情伤钱。话说回来，趁着老师刚教了和越南盾、水果蔬菜、早中晚、打的、吃饭、看电影相关的越语，我每次去超市都会特别留意各种商品单词以加深印象。

好像只有中国有“万”的讲法，其他国家地区都是以“千”作单位，每3个0有个逗号，“万”也叫“十千”，所以中国百万富翁是指有一百万人民币以上的人。而外国百万富翁是指拥有“一百万美元以上，十亿美元以下”的人，英文叫“millionaire ”，而亿万富翁就是拥有“十亿美元”以上身家，叫"billionaire "，这中间有点差别。

可能我巍巍天朝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，率土之滨莫非王臣，最高叫“万岁爷”，故以“万”为大，如“万万不可”“万无一失”等。

以至于改革开放后，财务报表与国际接轨也同步了很久，因为我们是在4个零前加逗号，如40万为：40，0000，而国际通用40万则是400，000，听说很多企业改了很久才适应，因为税务部门也要适应新报表的书写方式，颇费周章。

“讨不回的房产”

与阿科老师熟络后，大家也渐渐聊开了。

得知阿科爷爷原来是南越政府官员，我们七八十年代时常说的“帝国主义走狗”。1975年北越共产党攻陷南越，阿科爷爷带着妻子及儿女登上支努干美军直升机飞走，因为阿科爸爸受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影响，不肯随行，故留在胡志明。

西贡解放后，阿科爷爷房产被没收，阿科爸爸被派到同奈省支农接受改造，好在留得一命，后与同奈省女子结婚，生有阿科及科弟、科妹。

1991年越南实行改革开放，政策落实后阿科全家又迁回胡志明，以前的房产被分割成四块，阿科他们家只讨回一块，其他三块被占用，至今仍无法讨回。

阿科叔伯开放后也回来过，还带着地契与政府争取：这块地一直以来就是阿科家的地盘，现在想要回来，或者至少共同开发，一半一半。

可政府同志表示：这是新越南，不认殖民时代及吴庭燕反动派时期的地契，都人民当家作主了，就别谈把地要回来了，没什么落实政策一说，党已经给你们恩惠了，你们还想要什么！

阿科叔伯至此回美，再也没回过越南，也不允许后人再踏上越南的土地。

此是阿科自述，我没时间考察对证，且当虚构，如有雷同，纯属偶然。

（未完待续 ，应受访者要求，“越漂”为笔名。）

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：创投维C，作者/图片：越漂，编辑：秋秋